“还是没能赶上。”阿米尔叹了口气,他的狐狸耳朵也因此耷拉了下去,他就这样垂头丧气地坐在我身边,随后又恼羞成怒地锤了一下桌子“妈的为什么第三魔女怎么会出现在川流城啊!那种力量是认真的吗?人类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好吧?像这样的魔女还有五个……在她们之上的魔王岂不是怪物吗?不,应该说是神明吧?他妈的!”
看着远处已经沦陷的川流城,我知道人类胜利的希望又被打消了一分,但是我并不着急,因为“勇者”还没出现,有魔王就有勇者,这是定律,虽然我是异世界人,但我并不是勇者,也就是说,要么勇者还没到达战场,要么勇者还没来到这个世界,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在勇者到来之前尽可能争取时间,不过以目前魔王军的实力……恐怕由不得我们争取什么了,魔王军对目前人类军的实力几乎就是碾压性的,也许王都那里还有什么后手,但是估计也就是多抵抗一会儿,勇者,你在哪?你再不出来人类得没了啊……
(资料图)
我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川流城的附近汇聚着好几条大河,因此成为重要的商业中心,世界各地都停留于此,似乎生活着40万人,故而得名川流城,亦有百川汇流之意,不过真奇怪啊,依据战略分布魔王军打下川流城的时间也太早了,虽然川流城确实是军事要地,不过等一个月慢慢打下西里河流域再控制川流城不是水到渠成吗?现在这样早早打下了川流城虽然具有奇袭的效果但是却很难守住啊?毕竟周围都不是自己的领地,虽然奇袭绕后拿下了川流城,可是很快就会形成包夹之势,被中断补给和后援,那不是白送我们魔王军吗?
我这种一般的炮灰都能想明白的事情魔王军会这么蠢吗?魔王军攻下川流城一定是有其他目的的……可恶……唯独这里没有思路啊……
“哎?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看过去,只见一个半透明的罩子如同空气一般慢慢地蔓延笼罩着川流城。
“那个东西……难道是结界吗?”
阿米尔趴在我身边看着窗外无奈地叹了口气。
“魔王军可真舍得下血本,能够隔绝整座城市的结界说开就开。”
“哎?那种事情做得到吗?”
我有些惊讶,毕竟我们王国最厉害的魔法师也就能做出短时间笼罩小镇的结界而已,川流城可是不一般的大城,结界的范围能盖住整个川流城已经非人力所能为了。
“魔王军的话……应该没问题吧?虽然一个人的魔力是有限,但是只要大量投入魔法师,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维持时间是个问题,所以我才说魔王军真舍得下血本啊?这估计得抓一整个魔导军团来才能维持。”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吗?”
“嗯……毕竟魔王军拿下川流城的地理位置不好,怕被包夹的权宜之计吧?”
“可是你都说了要维持这个结界本身就非常耗力啊?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更何况也很难说可以维持多久。”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魔王军怎么想的呢……”
意义不明的奇袭,城市封锁,制造对外界的隔绝,下一步……
“大屠杀。”
我缓缓地说出了那几个字,看着逐渐形成的结界,我已经完全明白了魔王军在一起是想干什么了……
他妈的!真是一群畜生!
“嗯?你是在说我们白天的战局吗?啊……那用屠杀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阿米尔地抱怨被我打断,我龇牙咧嘴红着眼提起他的衣领怒吼着。
“你还不明白吗?!魔王要的是一场屠杀!他的目标是川流城里活生生的40万生命啊!!所以他才会选择用性价比极低的结界和没有战略意义的奇袭战术!因为川流城是我们国家人口最多的城市啊!”
“这……这不可能吧?这……这有什么意义吗?”阿米尔的冷汗在额头上直冒,但是远处的情况却像是在作证我的说法一样。
“我他妈哪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他妈的无论是哪个世界都少不了这种人渣戏码!”
我急匆匆地顺便下楼,阿米尔却严肃地拉住了我。
“你要去哪儿?”
“还用说吗?趁着结界没有形成之前赶紧去救人啊!”
“你给我站住!就算这是真的,但是你一个人去能救谁?遇到魔王军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那该怎么办啊?!”在这种焦急的痛苦下,在怒吼中,泪水不住地从我的眼中奔涌而出,这是正在发生的“历史”,虽然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了,但是我还有机会去救那些还没能变成后世历史书上的死亡人数的鲜活生命!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西门……”阿米尔用那只温暖的“黑手套”抓住我的手,此刻我看不到他脸上的戏谑,只有说不出的悲痛,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中,抱着我的身体安慰着我,但我则挣脱着他的身体,想要救那些人,却只能无助地哭喊。
“我们的能力终究是有限,你我都不是救世主啊……”
“可是就这样看着悲剧发生吗?明明……明明还有时间……明明还有可以拯救的人……”
“……走吧!”阿米尔坚定地直视着我的眼睛,他那漆黑的双目如同夏日的黑夜一样将我温柔地拥抱“我们去找团长!只要我们团一起去,就算能力有限,但是至少能救几个人也是有意义的!”
我们找到团长,说出我们的想法时团长只是无言地捏着拳头,颤抖着放在桌子上,他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脸却也因颤抖而晃动。
“但是我们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能行动。”团长看向远处的川流城,并没有否认我的说法“我必须先向上级申请,但是即便如此,能通过的概率也很小,因为那群人……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不在川流城,所以川流城即便要遭遇屠杀,他们也不会下令让我们去对峙魔王军的。”
“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做什么吗?那些活生生的生命都还有救啊!”
“……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团长锤了一下桌子,怒意几乎就要喷薄而出“我的妻子在做军队的后勤支援工作,川流城里有我的妻儿,我怎么会不明白!可是……可是军令如山……”
“那就先通知他们消息,我们即刻出发!先斩后奏!如果出了事就说是我的主意!我来担着!”
我急不可耐地看着团长,而团长却苍凉地冷笑了一声。
“你只是个士兵,你担保一百颗人头又有何用?没有我这个团长的授权,你们谁能调动我们的兵力?”
“……”
“罢了!”团长叹了口气,把胸口的勋章全部摘下,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站起身向外走去“明天我就向陛下请罪,但是在那之前……”
“拼尽全力!”
……
当我们全速赶往川流城的时候结界已经形成了,凑近了看更能发现那层半透明的如同塑料袋一样薄膜,但是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坚硬的“薄膜”了,无论怎样用刀枪去砍都纹丝不动。
而在结界的顶端,一个红色的血月在悬挂在所有人头顶,而不同方向都有血液向那颗“血月”汇去。
“可恶!是不用魔法就不能打破的类型吗?”我用手狠狠地锤向结界,除了让我的手裂开了伤口淌出鲜血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血魔法……操他妈的!”
阿米尔看着天空咒骂着。
“是把活人的生命力通过血液的形式封装起来的魔法,妈的,这是要把整座城的让都当做血魔法的活祭品吗?!”
“团长!”一个士兵跑到团长的面前摇了摇头“我们尽可能使遍了所有武器,但是对结界完全没有作用!猜测只能用强力的魔法破开或者解除!”
“妈的……我们部队有人会魔法吗?”
大家斗沉默着鸦雀无声。
团长只能汗颜地苦笑着。
“呵呵……是啊,要是会魔法就不会在我手下当普通士兵了。”
我听着里面人们的尖叫和哭喊,看着人们想要逃窜却无处可逃,我站在结界外,绝望地看着结界内的目前抱着三岁不到的孩子流着泪哀求着我。
“救救他……求求你了……”
我只能无声地落泪,撑在结界外,想要让自己沉入,却什么都做不到,在哀求中,血液从他们的身体中飞向天空,最后化为寂静,寂落无声。
那颗血月,就像是黑洞一样,无声地吞噬着所有人的生命,而结界内的一切都如同事件视界,只不过事件视界是时间的终点,而那颗血月里面所有人生命的终点,里面的人竭尽所能地哀求,哭喊,逃跑,却达不到脱离到结界外的逃逸速度,所有的挣扎,最后都奔向了那颗血月,名为死亡的沉默。
而我,只是一个观测者,看着在一切发生,却什么都做不到。
我活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看到这样都地狱绘图吗?就是为了看到一条条生命以这种草率的方式从我眼前飞逝吗?
“让开!”
我听到后面传来阿米尔的怒吼,当我看过去时,他正举起铁枪,似乎想要刺向那个结界。
可是这没有意义……
当我这样想着时,突然一阵乌云在我们头顶聚集,我下意识地让开了位置,而就在一瞬间,一阵雷电从天空落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阿米尔的身上,但阿米尔并没有变成焦炭,反而全身上下都冒着蓝色的电光,而这些电流最终都聚集在了他手中的铁枪上,而他则用力地咬着牙以至于血液从他的嘴角流下,怒睁着眼几乎要把眼角撕裂,随后他猛地将手中的铁枪掷了出去,而铁枪在瞬间便冲到了结界前,在一阵电光火石的摩擦中,结界被刺破了一个小口,而他则如同用光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般倒在了地上喘气。
我走到他身边时刚刚触碰到他的手,一阵电流便将我刺了回去,而他则不断地流着汗,闭着一只眼看向我,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别……别管我……快去……救人……”
我不知道阿米尔如何做到的,但是我知道阿米尔已经尽他所能为我们撕开了一道裂口,一道生存的希望,我继续待在这里就是辜负他的期望。
“谢谢你。”
这样说完我便跑向被撕开裂口的结界外,可是那个被撕开的裂口仅仅是一个裂口而已,只比人脑袋大一些,根本不可能容许一个人通过!而那被打开的裂口似乎还在慢慢地恢复!
可仅仅是这样狭窄的缝隙,也有很多人想要过去,我看到无数双手想我的方向伸出,我不知道该抓住哪一只,因为我帮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随后无情的结界慢慢收束,将那伸在结界外的手一一斩断,我好像看到了死神,在无情地把想要逃走的人一一拽回了三途川,那一双双想要逃离的手就这样留在了我的面前,永远与身体分别,被隔断在了仅仅几毫米的空间内外。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只觉得脑袋一阵晕厥,慢慢闭上眼向后倒去。
但是我并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从后脑勺传来,我感觉到的只有柔软。
我再次睁开眼,并没有天明,嘶吼也在我的耳边徘徊,看来我并没有跳过太多时间。
但是我感觉背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支撑着我,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正扶着我的双肩,虽然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像是一种熟悉的安慰,让我不要放弃,让我不要勉强。
这种熟悉的感觉……难道说阿米尔吗?不对,阿米尔与我差不多高,而且身体也不是这种感觉……难道是其他人扶住了我吗?
他用温暖的大手扶住我的身子,让我重新站了起来,而当我转过头去时,只看见一个戴着黑色袍子的人站在我的身后,袍子外露出的脚也被黑色的军靴包裹。
这很奇怪,在这么近的距离,我应该看到他隐隐约约的身体和脸,但是我此刻却只看到了一片漆黑,就像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一样,就像是漫画里不想让你提前看到的人一样,面前的这个黑袍人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也无法让我看到一点点细节,难道这是什么魔法道具吗?
可是即便看不出他是谁,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也在我的心头萦绕,这种感觉让我并不觉得他可怖,反而……觉得亲切。
过审啊kora,从昨天中午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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